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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的研究史
作者:  来源:  发布时间:2015年3月31日 14:35:54  点击数:1176   转播到腾讯微博
  “红学”是文人学士对《红楼梦》研究的统称,是他们之间互相标榜的产物。自从《红楼梦》在清朝乾隆年间问世以后,立即引起各方人士的嘱目。他们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场,对这部作品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分析、解读。对《红楼梦》解读的人中,一些有影响、有所成就的文人就称为“红学家”。早期所谓的“红学家”,大多是借谈论《红楼梦》而卖弄学问,“开口不谈《红楼梦》,此公缺典正糊涂”,“开谈不说《红楼梦》,读尽诗书也枉然”(见嘉庆22年刊本《京都竹枝词》)。清朝李放《八旗画录》引《绘境轩读画记》也说,“光绪初,京朝士大夫尤喜读之,自相矜为‘红学’云。”这是红学一词最早出现的地方。这一方面说明,红楼梦从一开始就在我国社会生活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
  “红学”有新旧之分,它是以五四运动为分界线。“旧红学”是指清代乾隆以来到“五四”运动以前100多年时间的《红楼梦》研究。“旧红学”的特点是主观猜测多于客观分析,这是因为受时代的局限,加上社会文化、政治环境、生活方式等与红楼梦中所描述的差距不大,引起了不少文人、政客和社会人士对《红楼梦》中人物的推测,因此牵强附会的考证风行一时。其中,以“索隐派”和“评点派”的影响最大。
  “索隐派”是“旧红学”研究中的一个派别,又称“政治索隐派”或“索隐派红学”。他们认为,《红楼梦》中的人物就是当时或历史上的人物的化名,是真有其人其事。主要观点有:“纳兰成德家事说”、“清世祖(顺治)与董小婉故事”说、“康熙朝政治状态”说等,代表性的著作有王梦阮、沈瓶庵的《红楼梦索隐》和蔡元培的《石头记索隐》。他们在书中猜测,《红楼梦》中的贾政是明珠,宝玉就是明珠的儿子纳兰成德。纳兰成德又叫纳兰性德,字容若,号楞伽山人,满洲正黄旗人,清朝著名词人,其祖于清初入关,战功彪炳,其父明珠,是康熙朝权倾一时的首辅大臣。容若天资聪慧,博通经史,工书法,擅丹青,又精骑射,十七为诸生,十八举乡试,二十二岁殿试赐进士出身,后晋一等侍卫,常伴康熙出巡边塞。三十一岁时因寒疾而殁。他的主要成就在于词,其词清新婉丽,直指本心,被誉为“满清第一词人”。 他们还认为,贾宝玉就是清世祖,林黛玉就是董小婉。蔡元培则独树一帜,认为,“书中红字多,影朱字,朱就是明,汉也”。他说,书中女子多指汉人,男子则多为满人。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,当时满汉两族在社会生活中水乳交融的现状。汪堃的《寄蜗居残赘》中说,《红楼梦》暗藏谶讳,可以根据其中的隐语,预卜吉凶。1904年,国学大师王国维发表《红楼梦评论》,虽然反对索隐派别,但仍沿用索隐派的方法解释《红楼梦》词条,如他认为,贾宝玉的“玉”通“欲”,一切祸害的根源在于“欲”,书中金钏儿、司琪、尤三姐的死,“求其欲而不得者也”;贾宝玉的出家,是最好的解脱之道,是“欲”导致贾宝玉不幸一生的根源。
  “旧红学”中另一个主要流派是“评点派”。应该说,苏州人金圣叹是他们的笔祖。他们模仿金圣叹在书上批序、题词、点评、夹批、批注、问答、图说、论赞,并且把自己的观点附著在图书上面,一同刊载,当时京城出了几位这方面的代表人物。这些评点大多曲解了原著的意思,不但对阅读无益,而且还会误解,影响较坏。但是,在所有的批注本中,唯有《脂砚斋评本》最为有名,后人简称“脂评本”或“脂批本”。“脂砚”原是一块砚石的名称,是明万历年间名妓薛素素调和胭脂用的,砚背刻有明著名文士王墀(应为“禾”旁)登的一首五言绝句,实物在四川发现,现藏吉林省博物馆。据说曾拥有该脂砚的这个人把自己的书房命名为脂砚斋。后来如何把脂砚斋用到批注《红楼梦》上,这个人的名字是什么,他又是谁,一直无从考证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,这个人对曹雪芹十分了解,也非常亲密。他所作的评注大都从曹雪芹的家世与性格上进行阐述,为后人研究曹雪芹及其成书过程留下了大量珍贵的参考资料。在对《红楼梦》思想价值的考量上,由于有时代的局限性,有很多观点不足取。如,其批注中把《红楼梦》的旨义归结为“戒妄动风月之情”,著重在“情”字上大批特批。
  “新红学”是以胡适为代表的文人对《红楼梦》的解读。其实胡适一向看不起《红楼梦》。他在给高阳的信上说:“《红楼梦》在思想见地上比不上《儒林外史》,在文学技术上比不上《海上花》、《老残游记》…”他之所以考证《红楼梦》,只是为了打破王梦阮、徐柳泉、蔡孑民等穿凿附会说《红楼梦》是影射什么明珠、顺治帝、董小宛的种种谬论;要证明红楼梦不过是曹雪芹一家的私事而已;最终目的就是“要教人疑而后信、考而后信、有充分证据而后信”的“思想学问的方法”,即他所谓的“大胆设想,小心求证”的做学问方法。1921年,他的《红楼梦考证》一书刊出,他把《红楼梦》考证为自叙传。俞平伯起而响应。按照胡适的方法也写了一本《红楼梦辩》,顾颉刚在《红楼梦辩》中的《序》说,“红学”研究了近100年,没有什么成绩,适之先生做了《红楼梦》考证以后不到一年,就有这部系统完备的著作…我希望大家看著这“旧红学”的打倒,和“新红学”的成立。从此以后,“新红学”的大旗便竖立起来了。它的主要特点是用实验主义的考证方法来研究《红楼梦》。
  解放后,以俞平伯为主的“红学”研究继续沿用“新红学”的方法。但是由于政治形势的变化,国内思想领域对《红楼梦》研究的争论随之出现,并导致《红楼梦》研究成为“两条思想路线斗争”的标本。一派是以俞平伯为首,一派是以当时的团员青年为主。在宣扬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还是宣扬无产阶级革命方式上相互斗争。其发端是《清宫秘史》和《武训传》是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的争论。当时的刘少奇、周扬、陆定一等认为是爱国主义。毛泽东认为是卖国主义。1952年,俞平伯的《红楼梦研究》出笼,这是他的1923年发表的《红楼梦辩》的观点的延伸。随之,两个团员青年对这本书进行了批判。他们起初写信给《文艺报》,(见《人民日报》1967年5月27日,《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》,作者毛泽东),问可不可以批评俞平伯,被置之。他们写信给他们的母校――山东大学的老师,获得支持,并在该校校刊上发表《驳〈红楼梦〉简论》。后来有人要求将此文在《人民日报》上发表,以期引起争论,展开讨论。被《人民日报》以“党报不是自由辩论的场所”为由拒绝。毛泽东对此专门作了批示,周扬认为“此文粗糙,态度也不好”仍没有刊载。同年10月,《文艺报》刊载此文,继而开始全面批判俞平伯的《红楼梦研究》。1958年,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俞平伯校订的《红楼梦八十回》校本,仅《校字记》就达700多页,书首有俞平伯的长篇序言。何其芳同志支持此书的校勘工作,并为俞平伯的序言修改润饰。1960年,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出版了俞平伯编辑校订本《脂砚斋红楼梦辑评》。对于社会各界对俞平伯《红楼梦》研究观点的批判,俞平伯也作了回应。他说:“我的《红楼梦辩》是按著我的《红楼梦考证》来写的,完全是一派,我并不否认。”他认为,古代“批评家差不多都是创作家”,“懂得创作的甘苦”,“才能抓著痒处,有说服力”。以俞平伯为主的《红楼梦》研究主流一直对资产阶级论调不服。他们认为,他们的研究是基于客观之上。1961年,上海越剧院在北京演出《红楼梦》,刘少奇看后赞不绝口,连呼“好戏、好戏”,“有戏剧性”,还和王光美一起与主要演员、编剧握手。1963年8月17日,“曹雪芹逝世200周年纪念展览会”在北京故宫正式展出。挺俞派认为:我们什么也不要说,只要把这些内容展出来就说明一切了!1966年,文化大革命开始。张增祥